第一百八十一章 人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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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日后，贝基塔城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往日的和谐。
至少，是表面上的和谐。
十鸣吉死了，那么，肥沃的第六矿区就成了各方势力眼馋的对象，更别说十鸣吉曾经的手下了。
过去，他们迫于十鸣吉的能力，不得不服从这位外表畸形的矮子。
但现在，十鸣吉一死，旧的平衡被打破，新的平衡到来前充满了无限机遇。
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，六区和八区相比，更为诱人。
没有十鸣吉，六区势力只是一片散沙。而八区连日来闹出的动静，恰恰证明了他们可怕的能力。
当然，这一切也要与十鸣吉过去统治的心态有关。
十鸣吉这个人外表不正常，心态也极为畸形，甚至可以说是变态。
他所任用的人基本都是残障畸形人，就算不是，想要加入十鸣吉的势力，也必须成为这种人。
他本人不正常，就不允许周围出现正常人。
可想而知，那些被逼无奈加入或者自愿加入六区势力的人，心中对十鸣吉有着怎样的态度。
反正绝对不是感激。
只是，十鸣吉死了，他们来不及拍手称快，都在想尽办法联合势力稳住形式。
没了十鸣吉固然好，但如果失去了六区，那过去付出的一切岂不是都打了水漂？
而华严所在的第八矿区，难得消停了几天。
在矿上，无论是武夫、利奥留下的人手，还是其他势力故意潜伏进来的内奸，工作都极其卖力。
不知不觉间，日产量竟然提升了一倍。
特别是伦曾经的旧部。
伦没了，贝基塔城最大的佣兵势力变成了一团散沙，现如今各个小头目正在疯狂抢夺伦留下的势力和遗产，自己人争得不可开交。
所以，这些潜伏进第八矿区的内奸们，如今都成了风雨漂泊的无根之人，离了矿坑，能不能找到合适的糊口工作都是个问题。
能潜伏进矿区的人，都是专业技术与经验不错的人手，相比高风险的打打杀杀，他们更愿意做一些文职工作，比如采矿。
如今这些人再也不敢偷懒混日子，每个人都开足马力的做好自己工作，生怕被华严、绫音揪出来。
伦死了，他们的过去很少人知道，还不如就此安家算了。
而且八区的老大可是比六区老大十鸣吉与旧主伦更厉害的人，貌似跟着他混也不亏。
至于其他势力潜伏进来的内奸，见周围人都努力工作，未免露馅，他们也不得不辛苦工作，以免被人看出来。
第八矿区有个奇怪的制度，那就是举报有奖。
凡是行为可疑之人，一旦被举报查实，后果可想而知。举报人反而能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。
这就导致了一些第八矿区的老人自发组织了一支队伍，专门搜查矿区内的可疑之人。
毕竟，举报行迹可疑之人可比老老实实工作有赚头。
中控了望塔顶端，华严打量着监控画面，眼神涣散，仿佛在走神，思索着一些与画面无关的内容。
这时，绫音走进来，收起头盔。
“我不明白，你明明有思想窥探能力，可以轻易分辨忠奸，为什么还要搞举报制度，有意义吗？搞得现在一些人借助这个制度开始故意打击报复自己人，将矿区弄的乌烟瘴气。”
华严扭头看了绫音一眼，见她一脸疲惫和焦躁，便没有冷嘲热讽。
有时候，优越感不是在盟友面前炫耀的资本，经过前日一战，彼此的结盟更加牢固了。
华严耐心的解释道：“你看那些内奸工作如何？”
“一改往日的态度，很有积极性，他们本身的专业技术水平就很高，否则也无法脱颖而出，轻松加入我们。”绫音应道。
“现在，我们证明了实力，解决了伦，这些人有家庭有进取心，如果不想步入伦的后尘，你说他们该怎么选？如果是你，你怎么办？”
绫音一愣，对啊，旧主没了，他们的内奸工作也就没意义了，还不如先好好工作，赚点养家糊口的硬币，让自己活得更好。
“原来，这就是你让我不分青红，招收专业技术人员的原因。你一开始就想到这些了？”
绫音打心底赞扬华严的同时，也感受到一股股浓浓的恐惧。
原来，他一开始就想到这么远。
“算是吧。”华严点点头，没有谦虚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。
其实，他最开始的打算是，等不久后拿下四个矿区，那些靠采矿吃饭的专业技术人员如果不想为他工作，就意味着失业饿死，那么，这些自诩聪明之人该怎么选？
这些人没得选。
他们要么离开贝基塔城，要么加入他华严拥有的矿区，为他工作。
而他们灰色的身份注定了这些人只能选后一条路。
“你既然想要收纳这些技术人才，那又建立举报制度干嘛？这岂不是背刺他们？很多举报人带着证据交到我面前，你说我是处理还是不处理？”
绫音想要从华严这里寻找问题的答案，她相信华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。
“这些举报人大多是你过去的手下，是你的死忠之人吧。”华严问道。
虽是问句，但却是肯定的语气，显然，他已经有了答案。
矿上的琐事都是由绫音处理，相比自己，绫音是管理矿区的老人，她更为专业，所以，他没有越俎代庖去替绫音管人。
可华严不需要懂如何管理矿区，他只需要懂人心就够了。
绫音怔了一下，点点头。
没错，那些举报人大多是她忠实的手下，哪怕使用思想窥探去验证，也找不出他们的二心。
甚至，在利奥和武夫死后，她一统八区时，这些手下还由衷为她感到高兴。
那么，华严目的何为？
“他们的忠心是没错，但是，当你收拢武夫和利奥的旧部后，他们还有心工作吗？他们是不是每一天都在排除异己，炫耀自己的正统身份。”
绫音愣住了，因为情况还真是这样......
但她并没有认为有什么不妥，因为这些人是她的手下，自然要比武夫和利奥的人高出一等。
“你错了。你错就错在，他们放弃了自己的本职工作，把排除异己当成自己新的本职工作。这些人已经不能创造价值，他们的内心只剩下忠了。”
“在这些人的挤压下，武夫和利奥的旧部大量出走，你认为这是一种精炼人手的方式吗？不，这只是一种挤兑人才的方式。”
“这些老人眼睛紧盯着那些过于耀眼的技术人才，生怕他们超越自己，重新成为你眼中的得力干将。所以只要人才稍稍露出破绽，这些老人就会像疯狗一样扑上。”
“谁工作干的好，就会受到排挤。谁还会努力工作？大家只会阿谀奉承，想尽办法讨好这些老人。眼下的工作热潮很快就会成为短暂的尘烟，用不了多久就会冷却。”
“照此下去，不消半年，整个八区就会变成腐朽的焦木，并且再无焕发的可能。”
“到时候，你无法再养活那些人，他们就会生出异心，所谓的忠，也会迅速变质，势力更替就成为了必然。”
听完后，绫音脸色苍白，她没想到问题会这么严重。
“没这么夸张吧？”她不确定道。
“我的说法可能有些极端了。不过，你可以试试，我说的情况会一一实现。反正我的目的只有阿毓水晶，日后，第八矿区没了，我也不在乎，大可拍拍屁股走人，换个窝卧着。”
绫音不甘心的问道：“你既然知道后果很严重，那你还推出举报制度？”
“当然要推出，我就是要将这些人摆在名面上。你知道过去为什么你和武夫、利奥能维系八区的平衡，所有人对于开发矿区都非常有积极性吗？”
绫音摇头。
“制衡。大家都只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，谁多拿一分，其他势力都会不爽，而同时，谁都想拿到更多的利益，谁都不甘心居人之下。你可以看看其他矿区势力，有哪个老大手下是拧成一股绳的？”
绫音瞳孔颤动，仿佛明白了什么。
“你是想让这些老人故意得罪人？让新加入的人员在有心之人的帮助下慢慢凝聚在一起，与他们对抗？如果这时候，我再给予新人势力支持，那些这些老人自然而然就会产生危机感，会想办法证明自己的价值。”
华严笑笑，“你很聪明，不过，还不够，剩下的你慢慢想吧，我不可能总给你答案，我说过，一年后，我要走的，这里终归要属于你。”
绫音认真的点点头，“谢谢。”
“啊对了。”绫音忽然想到了什么，脸色凝重道：“克劳利将我们的精炼矿压价到两成才肯收，现在，我已经快发不出人员的日薪了。”
至少，是表面上的和谐。
十鸣吉死了，那么，肥沃的第六矿区就成了各方势力眼馋的对象，更别说十鸣吉曾经的手下了。
过去，他们迫于十鸣吉的能力，不得不服从这位外表畸形的矮子。
但现在，十鸣吉一死，旧的平衡被打破，新的平衡到来前充满了无限机遇。
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，六区和八区相比，更为诱人。
没有十鸣吉，六区势力只是一片散沙。而八区连日来闹出的动静，恰恰证明了他们可怕的能力。
当然，这一切也要与十鸣吉过去统治的心态有关。
十鸣吉这个人外表不正常，心态也极为畸形，甚至可以说是变态。
他所任用的人基本都是残障畸形人，就算不是，想要加入十鸣吉的势力，也必须成为这种人。
他本人不正常，就不允许周围出现正常人。
可想而知，那些被逼无奈加入或者自愿加入六区势力的人，心中对十鸣吉有着怎样的态度。
反正绝对不是感激。
只是，十鸣吉死了，他们来不及拍手称快，都在想尽办法联合势力稳住形式。
没了十鸣吉固然好，但如果失去了六区，那过去付出的一切岂不是都打了水漂？
而华严所在的第八矿区，难得消停了几天。
在矿上，无论是武夫、利奥留下的人手，还是其他势力故意潜伏进来的内奸，工作都极其卖力。
不知不觉间，日产量竟然提升了一倍。
特别是伦曾经的旧部。
伦没了，贝基塔城最大的佣兵势力变成了一团散沙，现如今各个小头目正在疯狂抢夺伦留下的势力和遗产，自己人争得不可开交。
所以，这些潜伏进第八矿区的内奸们，如今都成了风雨漂泊的无根之人，离了矿坑，能不能找到合适的糊口工作都是个问题。
能潜伏进矿区的人，都是专业技术与经验不错的人手，相比高风险的打打杀杀，他们更愿意做一些文职工作，比如采矿。
如今这些人再也不敢偷懒混日子，每个人都开足马力的做好自己工作，生怕被华严、绫音揪出来。
伦死了，他们的过去很少人知道，还不如就此安家算了。
而且八区的老大可是比六区老大十鸣吉与旧主伦更厉害的人，貌似跟着他混也不亏。
至于其他势力潜伏进来的内奸，见周围人都努力工作，未免露馅，他们也不得不辛苦工作，以免被人看出来。
第八矿区有个奇怪的制度，那就是举报有奖。
凡是行为可疑之人，一旦被举报查实，后果可想而知。举报人反而能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。
这就导致了一些第八矿区的老人自发组织了一支队伍，专门搜查矿区内的可疑之人。
毕竟，举报行迹可疑之人可比老老实实工作有赚头。
中控了望塔顶端，华严打量着监控画面，眼神涣散，仿佛在走神，思索着一些与画面无关的内容。
这时，绫音走进来，收起头盔。
“我不明白，你明明有思想窥探能力，可以轻易分辨忠奸，为什么还要搞举报制度，有意义吗？搞得现在一些人借助这个制度开始故意打击报复自己人，将矿区弄的乌烟瘴气。”
华严扭头看了绫音一眼，见她一脸疲惫和焦躁，便没有冷嘲热讽。
有时候，优越感不是在盟友面前炫耀的资本，经过前日一战，彼此的结盟更加牢固了。
华严耐心的解释道：“你看那些内奸工作如何？”
“一改往日的态度，很有积极性，他们本身的专业技术水平就很高，否则也无法脱颖而出，轻松加入我们。”绫音应道。
“现在，我们证明了实力，解决了伦，这些人有家庭有进取心，如果不想步入伦的后尘，你说他们该怎么选？如果是你，你怎么办？”
绫音一愣，对啊，旧主没了，他们的内奸工作也就没意义了，还不如先好好工作，赚点养家糊口的硬币，让自己活得更好。
“原来，这就是你让我不分青红，招收专业技术人员的原因。你一开始就想到这些了？”
绫音打心底赞扬华严的同时，也感受到一股股浓浓的恐惧。
原来，他一开始就想到这么远。
“算是吧。”华严点点头，没有谦虚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。
其实，他最开始的打算是，等不久后拿下四个矿区，那些靠采矿吃饭的专业技术人员如果不想为他工作，就意味着失业饿死，那么，这些自诩聪明之人该怎么选？
这些人没得选。
他们要么离开贝基塔城，要么加入他华严拥有的矿区，为他工作。
而他们灰色的身份注定了这些人只能选后一条路。
“你既然想要收纳这些技术人才，那又建立举报制度干嘛？这岂不是背刺他们？很多举报人带着证据交到我面前，你说我是处理还是不处理？”
绫音想要从华严这里寻找问题的答案，她相信华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。
“这些举报人大多是你过去的手下，是你的死忠之人吧。”华严问道。
虽是问句，但却是肯定的语气，显然，他已经有了答案。
矿上的琐事都是由绫音处理，相比自己，绫音是管理矿区的老人，她更为专业，所以，他没有越俎代庖去替绫音管人。
可华严不需要懂如何管理矿区，他只需要懂人心就够了。
绫音怔了一下，点点头。
没错，那些举报人大多是她忠实的手下，哪怕使用思想窥探去验证，也找不出他们的二心。
甚至，在利奥和武夫死后，她一统八区时，这些手下还由衷为她感到高兴。
那么，华严目的何为？
“他们的忠心是没错，但是，当你收拢武夫和利奥的旧部后，他们还有心工作吗？他们是不是每一天都在排除异己，炫耀自己的正统身份。”
绫音愣住了，因为情况还真是这样......
但她并没有认为有什么不妥，因为这些人是她的手下，自然要比武夫和利奥的人高出一等。
“你错了。你错就错在，他们放弃了自己的本职工作，把排除异己当成自己新的本职工作。这些人已经不能创造价值，他们的内心只剩下忠了。”
“在这些人的挤压下，武夫和利奥的旧部大量出走，你认为这是一种精炼人手的方式吗？不，这只是一种挤兑人才的方式。”
“这些老人眼睛紧盯着那些过于耀眼的技术人才，生怕他们超越自己，重新成为你眼中的得力干将。所以只要人才稍稍露出破绽，这些老人就会像疯狗一样扑上。”
“谁工作干的好，就会受到排挤。谁还会努力工作？大家只会阿谀奉承，想尽办法讨好这些老人。眼下的工作热潮很快就会成为短暂的尘烟，用不了多久就会冷却。”
“照此下去，不消半年，整个八区就会变成腐朽的焦木，并且再无焕发的可能。”
“到时候，你无法再养活那些人，他们就会生出异心，所谓的忠，也会迅速变质，势力更替就成为了必然。”
听完后，绫音脸色苍白，她没想到问题会这么严重。
“没这么夸张吧？”她不确定道。
“我的说法可能有些极端了。不过，你可以试试，我说的情况会一一实现。反正我的目的只有阿毓水晶，日后，第八矿区没了，我也不在乎，大可拍拍屁股走人，换个窝卧着。”
绫音不甘心的问道：“你既然知道后果很严重，那你还推出举报制度？”
“当然要推出，我就是要将这些人摆在名面上。你知道过去为什么你和武夫、利奥能维系八区的平衡，所有人对于开发矿区都非常有积极性吗？”
绫音摇头。
“制衡。大家都只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，谁多拿一分，其他势力都会不爽，而同时，谁都想拿到更多的利益，谁都不甘心居人之下。你可以看看其他矿区势力，有哪个老大手下是拧成一股绳的？”
绫音瞳孔颤动，仿佛明白了什么。
“你是想让这些老人故意得罪人？让新加入的人员在有心之人的帮助下慢慢凝聚在一起，与他们对抗？如果这时候，我再给予新人势力支持，那些这些老人自然而然就会产生危机感，会想办法证明自己的价值。”
华严笑笑，“你很聪明，不过，还不够，剩下的你慢慢想吧，我不可能总给你答案，我说过，一年后，我要走的，这里终归要属于你。”
绫音认真的点点头，“谢谢。”
“啊对了。”绫音忽然想到了什么，脸色凝重道：“克劳利将我们的精炼矿压价到两成才肯收，现在，我已经快发不出人员的日薪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