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六章 坠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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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六章 坠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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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夏千歌不止一次想象过自己结婚时的样子。

  早在其他的孩子拿着精美昂贵的芭比娃娃凑在一起玩过家家的时候,她抱着一只又脏又旧的玩具熊蹲在一边,看他们扮演爸爸、妈妈、还有小孩的角色她加入不了他们,但这并不妨碍她发挥孩子独有的天真烂漫去想象具体。

  她很早熟地想,婚礼不过是拉开生活帷幕的一道无关紧要的步骤,沙漏里缓缓流逝的时间才是侵蚀两个人感情的罪魁祸首。

  一方足够热烈甚至泣血般爱另一个人,也无法将一段破裂的感情复原,哪怕最后成了一面强行粘合的镜子,里面的人也早已经面目全非。

  她爱一个人,就必须了解乃至掠夺对方的所有情感,像是永无止境的黑洞,欲望绞成漩涡,她贪婪地榨取对方的所有,好充实她那颗缺乏安全感而日夜躁动不安的心。

  这是扭曲的病态,也是她无法根治的沉疴。

  夏千歌低头捏着指尖,看着皮肤下血色变成苍白,她有些浮躁地咬着下唇,借由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,她特意订了最简单的婚礼流程,却还是繁复地让她难耐。

  她在心里默念着誓词,任由礼仪小姐慢悠悠地盘起她为他留过肩的长发,她抬头看了眼难熬时间,想起那默默蛰伏的几年。

  太苦了。

  她过的黑白颠倒,一个人的生活度日如年,生命因为他失去了重量,却又压的她喘不过气来,那段痛苦而又煎熬的日子,是她闭上眼都不愿回忆的黑暗。

  小七端着几杯温热的水进来,她第一眼就看见新娘抬起头和她在镜子里对视,莹白修长的脖颈微微扬起,纯洁如优雅恬静的白天鹅。

  她脑子里空白了几秒,手上的水都忘记分发出去就放在一边,快步走到夏千歌身边,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话。

  “千歌,你要结婚啦”

  “怎么了?谁欺负你了?”

  夏千歌微笑着回过头,却看见女孩眼角微湿泛红。

  “没什么,就是咱俩刚认识那会儿,公司里就属你工作最认真,又不喜欢到处玩,公司聚会也少去,总是孤零零一个人,我还想着这么漂亮的姑娘没人疼那真是太可惜了,又觉着到底怎样的男人能让你动心。”

  小七抹抹眼泪,挤出一个极为牵强的笑容,“可这一转眼,这都要结婚了,你还没和我说过怎么和苏语认识的呢,难道是一见钟情啊?”

  “嗯,一见钟情”,她笑着点点头,相当肯定地回答。

  一见钟情,病了也爱了十余年,爱到骨髓深里,病到形骨消瘦,不像她自己。

  化妆师在她的眉眼点下最后一抹,满意地看着自己趋于成熟的作品,“好了,去看看”

  夏千歌眨了眨眼,她抬起头,看向镜子里的自己,明艳动人,美的不可方物,那是她穿婚纱的样子,无数次梦寐以求的构想终于成为了可以触碰到的现实。

  她笑着朝镜子挥了挥手,殷红剔透的唇微微翕合。

  “你要嫁人了,夏千歌。”

  几米长廊,她拎着繁复精美的裙摆走过,灯光下纤细迷人的锁骨间银饰隐约地闪烁,她笑得明朗大方,脚下高跟鞋声响清脆,微粉的耳垂摇曳着微光。

  可惜场下无人欣赏这一刻她触动人心的美艳,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,却冷清地有些唏嘘,她视若不见,心底平静,她这无枝可依的一生早已经孤零零惯了。

  有他在就好了,其余没什么好在乎的。

  司仪穿着一身牧师打扮,手里端着本厚而沉的圣经,面相古板,神情庄重地站在司仪台上,周围回响着悠扬和缓的钢琴曲调,看不出是真的肃穆庄重如此,又或者不过是扮演。

  女人的出现让素来心思缜密的她隐隐不安,她深知疯子的不可控性,那时候她只想快点订好婚礼,借着度蜜月离开帝都,好彻底摆脱掉这股情绪,一时脑子里根本容不下其它,却没想到居然稀里糊涂地选了这种纯西式的婚礼。

  时间在静默中缓缓流逝,牧师把捧在怀里的圣经放在司仪台上,拇指轻轻摩挲皮质的封面,流窜在呼吸间的空气沉闷粘稠,他看着台前始终保持沉默的女孩,站在原地,目光锁在长廊尽头,似乎一步也不曾挪动过。

  看着礼堂依旧寂静无人,若不是交了钱,难免让人不觉得是被人寻了乐子,他有些烦躁地清清嗓子,嘴里无声地念着誓词打发已经迟到的时间。

  走廊尽头的阴影加深,在眼底晃了晃,错乱嘈杂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礼堂响起,石子砸入水面,如波纹般扩散开。

  夏千歌抬起头,微冷的漆黑眸子映出小七和礼仪小姐慌乱的表情。

  仿佛有什么东西活了过来,在胸腔里的心脏上爬动,血液沸腾,经络抽疼,朦胧的薄纱掩映素白的颈侧,青黑的细筋在血肉下若隐若现。

  她听到消息的一瞬,心是麻木的,没有多少疑惑或是悲伤,提防了太久,她真的好累,只想休息那么一小会儿,却在放下蛛网般敏感的心防想要松懈的刹那,淬着毒液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捅进了她的心脏。

  鲜血迸射,毒液钻心。

  她疼无法呼吸。

  “千歌!苏语他不知道去哪儿了,我们到处都找了”

  指尖嵌进肉里,染红了白皙的手指。

  一滴、两滴沿着指尖滑落,泅渗进纯白的纱裙深处。

  疼痛勾起她企图自我安慰的幻想,牧师呢喃的默念仿佛忽然厚重起来。

  “你愿意到了合适的年龄嫁给他,当常温柔端庄,来顺服这个人,敬爱他、帮助他,唯独与他居住”

  “你愿意承认他为你的”

  她微笑着,在一片模糊朦胧的光中伸出手。

  “我愿意”

  光明在下一秒离她远去,视线不再模糊,她愣愣地看清,无名指是空的,手上沾满了鲜红淋漓的鲜血,滴落的血液如她口中的誓词般神圣。

  主,终于惩罚她的罪,甜美的皮囊托举欲望之光,揭露她穷凶极恶的丑陋,她披着象征美与洁的白纱受罚,祝福与承诺的誓词,血玷污谎言构建出的美好。

  鸟笼缺了缝隙,空荡荡地。

  笼边余下一根金色的禽羽、窗台边上凋零腐败的花朵、墙角被遗弃的残缺布偶

  人群嘈杂慌乱,他们四处寻找,也不忘安慰角落里的她。

  她歪过脑袋,仿佛世界颠了过去,像是回到了她的过去。

  她微笑着,粉嫩的舌尖舔了舔指尖猩红温热的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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